橘猫冲击波

在仁城警署看过大门,在律帝医院修过电梯,在汪洋律所擦过玻璃

病猫(中)

是烂俗的感冒发烧梗

以及小助理白切黑加载进度50%(也没很黑)

按剧情推断了一下小助理的身份,如果猜错了就当私设!


扭曲的情感究竟如何溯源?池东熙也不明白,或许起源于一支钢笔,或许起源于三次重复,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玩一场飞蛾扑火的游戏。

 

摄食障碍成了通向正常生活必须击破的难关,小助理想了不少办法,食谱从高级日料店的鳗鱼饭到路边摊上的鲷鱼烧种类齐全。刚开始崔炽烈还能勉强嚼上几口,但当池东熙半拖半抱地把吐得虚脱的数学老师架出来时,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白做工。

崔炽烈靠在洗手台边上平复呼吸,胃部传来的不适随着食物的吐出缓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却是口腔鼻腔里弥漫开的酸味。第二次模拟考迫在眉睫,压力性摄食障碍导致他已经连续一周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用以勉强维生的能量饮料也随着呕吐被排出体外。

“崔老师,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池东熙注意到他摁在大理石台面上青筋毕露的手,用力到指尖都泛着白,忙不迭伸手去揽住数学老师细瘦的腰。“不如我去考个厨师资格证...”

箍在腰间的手烫得惊人,崔炽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发现双腿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只能放任自己落入对方怀中。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微微眩晕赶出大脑,“没用,之前不是吃了几天便当,到最后还不是全变得难以下咽...”

水龙头里灌出的流水声遮盖住他的尾音,崔炽烈从镜子里看向自己的脸,他瘦得过分,空落落罩在宽大的衬衫里。他自我安慰镜面反射中苍白的脸和浓厚的黑眼圈只是白炽灯造成的错觉,被反胃激出的生理性泪水挂在睫毛上,反倒融成眼尾一片艳丽的红。

“东熙啊,我嘴里有垃圾桶的味道。”一等讲师试图开个玩笑,却听到对方认真却无奈的解答。崔炽烈就着递到唇边的塑料瓶含了一大口水,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看上去像只自欺欺人的仓鼠。

昏昏沉沉的意识被口腔里的凉意驱散了一些,他弯下腰往洗手台里吐水,倒是没在意那只还护在他腰后的手。

更没注意到池东熙晦暗不明的表情。

 

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都会有个美好结局,厌食小猫在耐心照料下也能获得美餐一顿的权利。在身体彻底被拖垮前本阶段课程终于结束,池东熙举着新鲜出炉的厨师证,满脸期待地央求让他试试满足一等讲师挑剔的胃。

崔炽烈缩在沙发上翻看下一阶段的课程材料,他刚喝完一瓶功能饮料,这会儿对自己的身体又产生点认知错误,糖分和咖啡因带来些虚假的饱腹感。

“不饿——”他拖长语调像是撒娇,在保温饭盒落在桌上时甚至一眼都懒得多看,“池室长,下阶段课程的讲座安排好了吗?”

池东熙轻轻叹了口气,“场地和流程已经全部协商好了,放在您没有课的周二下午。”厌食的猫需要哄着才能吃饭,他把饭盒往前推了推,“崔老师,先吃饭吧。”见对方仰着下巴一副拒绝的模样,他又加快语速添了一句。“是我自己做的,老师尝一尝合不合胃口。”

“Good!”夸赞明显带点敷衍的意味,直到注意到小助理皱褶的眉头和可怜巴巴的视线,崔炽烈才把目光从教案上转移到冒着热气的便当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这都是你做的?”

油亮的绿色蔬菜打底,上面覆盖着软糯的牛肉和浅色的豆芽,莹白色的米粒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甜。崔炽烈的胃轻微抽动了一下,或许是被食物香气唤起了沉寂已久的食欲,厌食症患者意外体会到饥饿感蔓延向口腔,为有些干涩的口腔引来点湿润。

“好吧!”高傲的猫决定对小助理施与点难得的恩赐。

他在池东熙期待的目光中夹了一筷子米饭含入口中,担心的反胃感并未袭来,反倒是隐隐泛出点熟悉的滋味,崔炽烈有些急迫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软烂的肉质纤维浸满鲜甜卤汁,肉香在口腔中炸裂唤醒味蕾。数学老师的脸颊被食物撑起一个圆圆的凸起,他无暇顾及菜肴滋味透出熟悉感时产生的小小疑惑,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享受着饱腹带来的幸福。

池东熙笑了起来,“看来老师吃得很好。”他松开藏在口袋里紧握的拳头,一张皱巴巴的收银小票被捏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是我的荣幸。”

 

小动物总会在信任对方时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或许是崩了许久的弦突然松懈,也可能赖于秋冬交际骤然变化的天气。

上课前崔炽烈就有些手脚酸软,走出办公室后一阵恶寒从脚底蔓向四肢百骸,他匆忙折返又加了件外套,拍拍脸颊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从站上讲台的一瞬间开始一切身体不适都被抛在脑后,一等讲师的讲课永远完美无缺。

他在学生们崇拜又带些遗憾的目光中宣布下课,等电梯门在池东熙阻拦热情女生们的帮助下顺利关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崔炽烈把头靠在电梯厢壁上,意识到突如其来的眩晕并不是电梯故障引起的忧患。

“崔老师,没事吧?”

他强打起精神冲着池东熙挥了挥手,想着或许只是有些感冒,回到家后吃片药就能解决。小助理总爱大题小做,拿他当襁褓里的婴儿。

池东熙的眉头蹩得很紧,频繁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排情况,镜子里倒映出崔炽烈苍白的脸色和满头虚汗,他似乎过于疲倦,整个人脱力般陷在后座里,只靠U型枕托着他左右摇晃的脑袋。

崔炽烈闭着眼睛却并没有陷入沉睡,他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地跳,汽车行驶中轻微晃动也能搅得脑浆一片翻涌,每当意识陷入昏沉时就会有疼痛化作的尖锥突然捣乱。

回家的路途变得尤为漫长。

池东熙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泡沫塑料传进耳朵,直到耳鸣暂时停歇,崔炽烈才敢睁开眼睛。踉跄着下车的记忆变得模糊,他强撑着挤出个笑,“池室长,我自己上去,你回去吧...”

一等讲师伪装的能力确实很强,甚至骗到了自己,让他误以为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警告,常年被止疼药麻痹的身体缺乏敏锐度,连机体亮起红灯的警告都没能引起崔炽烈足够重视。

池东熙向前走了几步,又忧心忡忡地回头看向数学老师摇摇晃晃的背影,他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步伐却晚了一步,只好看着上升的红色数字等待下一班电梯到来。

他在电梯里胡思乱想,努力回忆柜子里是否还有足够的应急药物,小助理开始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本以为摄入食物后健康问题能够解决,却忽视了埋在泥土下早已腐朽的根。

看到崔炽烈站在门口的身影时,池东熙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下一秒这些情绪被更大的惊慌冲散。

他看到高高瘦瘦的男人重心不稳似的晃了晃,伸出的手还没碰到门把就无力地错落过去,崔炽烈软绵绵地向侧边歪倒,脑袋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就好像弦绷到极致突然断裂,池东熙的心跳停止了一拍。

等他飞奔而至时崔炽烈似乎已经清醒了一些,半睁的眼睛覆盖着一层水雾,也不知是不是疼出来的。小助理在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的高热中慌了神,搂着对方脱力的身体往怀里带。“崔老师,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崔炽烈迷迷糊糊地想到一个问题,当初在一堆应聘者简历里选中这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的沉稳冷静还是耐心谦和?但总之不像现在这样慌里慌张,缺乏对现状的正确认识。

他熬过一阵疼痛引起的寒颤,努力地抬起手去抓池东熙的手腕,想以上司的身份进行些指导批评,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清。“不要紧,不用去医院...”见对方还是拧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只好吞了口口水润开干燥的喉咙,安抚性地伸展四指,在小助理肌肉紧绷的小臂上拍了拍。“东熙啊,我好累,睡一觉就好了。”

无事“池室长”有事喊“东熙”,简直是完美掌握了撒娇耍赖的小技巧。

池东熙确认了数学老师除了感冒症状外没有别的不适,才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先站起来吧,老师。”

崔炽烈个子更高一些,被架上肩膀时毛茸茸的脑袋垂到小助理脸颊边,随着输密码的动作蹭来蹭去。似乎这点动作就消耗完他所剩无几的体力,数学老师蔫巴巴地把身体重心彻底转移到池东熙身上,勉力脱完鞋后就克制不住地阖上了眼睛。

池东熙把迷迷糊糊的病猫塞进被褥间,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快要过期的感冒药,等他接完热水回到床前却发现对方已经缩成了球,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给意识不太清醒的人喂药是件难事儿,崔炽烈似乎连咽下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水珠顺着他干裂的唇瓣滑向被单,在深色的布料上洇成一团。

 “崔老师,咽下去了吗?”轻声询问得不到回应,池东熙用袖口简单擦了擦崔炽烈下巴上的水渍,在确认对方完全无法醒来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只是为了确认药片没有黏在老师嘴里而已。

掩饰性的自我辩解成了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池东熙缓缓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沿着崔炽烈发热的嘴唇细细摩挲,半晌后沿着微微开启的唇瓣探了进去。对方下意识的配合让他心情大好,崔炽烈的口腔温度比身上还要高些,湿热口腔包裹住池东熙的手指,甚至微微弹动着舌尖卷上来,像是奶猫善意的示好。

欲望并不会随着满足而消失,反而膨胀成无止境的黑洞。池东熙着迷似的在上司湿热的口腔里摩挲,从上颚滑到柔软的腮边,他全然忘记最初的想法只是确认药片是否发挥效力。

崔炽烈的意识如同陷在寒凉沼泽里无限下沉,隐约意识到触感有些不对,但烧成浆糊的大脑已经做不出任何理智判断。有凉风从嘴里灌进来,他生理反射般推挤着口中异物,用舌尖顶着向外推了推,含含糊糊地喊了句冷。

池东熙这才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地缩回手指,指尖上还缠着黏糊糊的唾液,“还需要再给您加床被子么?”询问有些欲盖弥彰,或许只是为了试探崔炽烈有没有被他出格的举动惊醒。

崔炽烈蜷得更紧了,几乎把脑袋埋到胸前,连牙关都开始微微打颤,他下意识朝着床边的热源靠,蹭动的动作像极了篝火边取暖的流浪小兽。

药效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池东熙拨开黏在崔炽烈额头上被冷汗浸湿的刘海,用手背试探着对方额头上的温度,确认没有继续攀升的危险,才略微放心了一些。当务之急成了解决狼狈的一等讲师怕冷的问题,他有些不舍地站起身,轻手轻脚走向储物间,试图寻找其他能够保暖的东西。

这会儿痛感已经从脑袋里顺着脊椎爬到身体的各个部分,堆积在腿根的酸痛甚至让崔炽烈难以挪动双腿,他想把自己蜷得更紧,手脚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他睡得极不安稳,当意识刚浮出水面时就会被重新拽进旋涡,持续的眩晕让他产生些恐慌,似乎身下垫着的不是床垫而是一触即散的云层。崔炽烈不敢动,反胃感从腹部蔓延上来,泛到喉管里转成刺挠的痒。他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牵动酸痛肌肉引发连锁反应,咳嗽便停不下来,连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仿佛被震得几乎跳出嗓子。

不间断的咳嗽彻底打乱了崔炽烈的呼吸,蜷缩的身体让空气难以灌入肺部,窒息感彻底带走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

恍惚间有人掀开被子,强硬地掰开他痉挛的身体,之上而下抚摸着他的肩背,崔炽烈习惯性地跟随那个熟悉声音调整呼吸节奏,好半天才平缓下来。

数学老师几乎被池东熙半抱在怀里,冷白色的床头灯打在崔炽烈汗水淋漓的皮肤上,他的脸颊和脖颈憋得通红,甚至透着点骇人的青色。泪水把崔老师卷翘的睫毛粘得湿乎乎一片,或许脸颊上的水痕不全是汗。他还在轻微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气声,池东熙缓缓地沿着他弓起的背上下扫动,试图安抚小动物恐慌的情绪。

“...冷...”崔炽烈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脚尖费劲地勾在被子里试图汲取点温度,他还不是特别清醒,虚弱的语气听上去像在撒娇,“池室长...”他又往池东熙怀里缩了缩,“东熙啊,要被子...”

他像个茧包似的被裹在被子里,但寒意依旧往骨缝里钻,崔炽烈虚虚合着眼睛往身侧的热源靠。他想告诉池东熙冬季的棉被放在储物间的收纳箱里,但溢出嘴角的却是夹杂着颤音的闷哼。

倦意再次袭来,数学老师昏昏沉沉陷入浅眠,不知是药物起效还是身体机能做出的自我保护。池东熙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解释没找到更多被子,之后的话他就听不清了。

池东熙知道那感冒药里有安眠成分,也在储藏室最底端的收纳盒里找到了整齐叠着的被子。

他空着手站在床前,安静地注视着崔炽烈埋在被褥间血色尽失的脸,确认对方的呼吸变得平缓而有节奏后,伸手抚平了病猫皱着的眉头。“崔老师...”这话听上去更像喃喃自语,失去意识的另一方完全被剥夺了商讨权利。“请原谅我。”

小助理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随着重量产生的凹陷让崔炽烈的身体微微滑向他,似乎是一种无声的默许。数学老师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蜷缩成一团,长手长脚围在胸前显得尤为可怜。池东熙托着他汗津津的脖颈,让上司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有时候他在想,要是先遇到崔老师的是自己而不是姐姐,会不会现在的状况会有所不同?

浑身发冷的病患下意识贴向热源,脑袋晃了晃埋进池东熙的颈窝,他像个小动物般舒展开手脚,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

池东熙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一等讲师细瘦的腰上。隔着衣料传来的热度仍有些高,热度迅速顺着小助理的手爬上他的面颊耳朵。崔老师就在他怀里睡着,无数个未眠之夜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奢望成了现实。

至少在现在,崔炽烈完全属于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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