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冲击波

在仁城警署看过大门,在律帝医院修过电梯,在汪洋律所擦过玻璃

春雨(part A)

黑社会小弟 李仲久 x 黑社会大嫂 金俊完

都不是啥好人



香烟燃到了尽头,捏着烟蒂的指尖都被熏得刺痛,李仲久缓缓地吐出口烟圈,他在一片缱绻散开的白雾中花了几秒回忆金俊完的耳垂,那片饱满而红润的软肉上镶嵌着一颗精致又小巧的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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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久站在雨里。

人们总把三月算作春天的季度,但寒凉从毛孔里钻进去的时候,大多数人才会意识到在这个月份里还穿着厚重的棉衣可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从寒冬走向一年最初的新生季节时总得经历点门槛,一场卷着雷云的春雨被云层挤压得不胜其扰,带着刺骨的凉意从天而降。

第一场降水正在洗涤承载了整年灰尘的肮脏土地,混杂了泥土的浑浊液体里渗透进腥气的红,一滴滴沿着李仲久手里的砍刀垂下来。如果说每一道刻入皮肉的狰狞疤痕是混混们向上攀爬的荣誉标,那李仲久算得上个能力和运气都不错的新生。这场械斗的起因经过和李仲久关系不大,至少当他砍断对方手臂,任由滚烫的鲜血蔓进自己嘴角时,这些事儿都显得无足轻重。

有一起喝过酒的前辈曾告诉过他,“猎场”的外围有时候会来些大老板,那些衣装革履看似优雅的绅士们掌握着灰色世界里绝大多数的经济命脉,他们坐在斗兽场边的看台上,欣赏着血肉横飞的血腥厮杀,最终存活下来的猛兽将会被戴上印刻着不同会标的锁链,成为黑社会理事们看家护院的狗,和宠物店里上演的买卖生意没什么不同。

那位前辈最后也没能等到收留他的主人,在一场不大的争执中被当成沙包扔进水里,泡发腐烂成养鱼的饲料。

李仲久踢开脚边挡路的尸体,十五分钟前那个满脸稚嫩的年轻人还在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摇尾乞怜般跟在他身后奢求庇护,现在他的肠子被扯出来一大半,恶臭熏得李仲久皱起眉头。

沁入骨髓的春雨带走了激烈运动后四肢百骸残存的燥意,也冲刷掉些不属于李仲久的腥臭血液。他微微仰着脸勾起嘴角,听着雨声也盖不住的皮鞋踩踏声越走越近,一点点雀跃和激动抑制不住地从心底里钻出来,像是儿时背着满载着零食的包坐上旅游大巴。

“小子,你叫什么?”

中年人和蔼地像是小学校门口退休返聘的保安叔叔,只有凑得足够近才能捕捉到瞳孔深处凝着的猩红,一簇细流沿着男人头顶撑着拿把伞的伞骨弧度滑向李仲久的发顶,这微弱而转瞬即逝的重量却死死压在了年轻混混的脖颈上。

他低下头,像是桀骜的獒犬夹起尾巴。

“李仲久。”砍刀落在泛着浅粉色的水坑里发出一声脆响,这把趁手的武器或许很快就要和它的主人说再见了。

男人赞许地笑了起来,商人今天有了点值得满足的收获。“跟着我吧小子,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新建的高楼。”

新被纳入帮派的年轻人融在一片整洁而沉闷的黑色西装中有些格格不入,李仲久明白很快他也会被派发绣着名字的统一制服,或许唯一的缺点在于穿上后会成为千人一面的打手甲乙丙,但这都不是现在该思考的问题。

李仲久的视线越过人群,定格在石理事的身侧。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把他的眼睛映得很圆,他裹在驼色大衣和白色衬衫围成的城阙里,像是只丛林里迷失方向的鹿。敏锐的食草动物总会意识到不怀好意的视线,斯文得像是大学教授般的男人偏了偏头看向身后,他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茫然,眼神却空洞得如同精致的提线人偶。

在视线相撞前李仲久低下了头,雨帘成了天然的遮蔽伞,他舔了舔在争斗中被撕裂的嘴角,口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腻,像是从幼鹿柔软的腹部蔓出的血。

李仲久想起初中时扒在邻居家窗边,透过蒙尘的玻璃窗看讲述荒原动物的纪录片,旁白的语调僵硬而失真。

“狼或许可以一时掩饰,但终究不会变成驯服的狗,这是自然赋予它们的本能。”

 

下走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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